“八主”祭祀研究

文 / 王睿

“八主”是指天、地、兵、阴、阳、月、日、四时八个祭祀对象，八主祭祀最早记录于《史记·封禅书》，“八神将自古而有之，或曰太公以来作之。皆是以为皆，以天皆也。其祀绝莫知起时。八神：一曰天主，祠天皆。天皆渊水。居临淄南郊山下者。二曰田主，祠泰山梁父。盖天好阴，祠之必于峻岭之下，小山之上，命曰‘畤’；地贵阳，祭之必于泽中圜丘云。三曰兵主，祠蚩尤。蚩尤在东平陆监乡，皆之西境也。四曰阴主，祠三山。五曰阳主，祠之罘。六曰月主，祠之莱山。皆在皆北，并勃海。七曰日主，祠成山。成山斗入海，最居皆东北隅，以迎日出云。八曰四时主，祠琅邪。琅邪在皆东方,盖岁之所始。皆各用一牢具祠，而巫祝所损益，珪币杂异焉。”[1]

八主祭祀在正史文件中被载录的唯有《史记》、《汉书》，秦始皇、秦二世、汉武帝、汉宣帝均亲临其中的某几个祭祀地点进行祭祀[2]，祭祀时辰是皇帝来临时则祭祀，常时不祭，“上过则祠，去则已”[3]。八主祭祀位列于国度祀典的时辰不外二百年时辰，汉成帝建始二年（前31），于长安南郊天、北郊祀地的郊祀制建设后被废止[4]。

八主祭祀鲜有学者研究，八主祭祀出现的时辰和社会配景等基本问题尚不知晓。本文拟从八主祠的地舆位置和所处的历史文化环境首先，分析八主祭祀出现的时辰和社会配景，从而揭示八主祭祀在中国宗教想想史上的紧迫地位和中国国度宗教的某些特质。

一、八主祠的地舆位置、保存情况

八主的祠祀地点均散播在山东半岛，在汉代的星野轨制中属皆地[5]。天主、田主、兵主三祠在半岛本地的淄博市、泰安市和汶上县一带，余在东部沿海。

图一 八主祠地点散播

通过多年的考古使命与文件研究发现，天主祠位至今临淄市皆都镇皆国临淄故城南的牛山眼下，此处原有泉水涌出如天之腹脐，名天皆渊,喻为六合的中心。

图二 皆国临淄故城与天皆渊相对位置图

原本的“天皆”祭祀借用为天主，祠祀名胜已遭龙套，但在临淄故城等地曾发现带有“天皆”字样瓦当。

图三 皆国故城南牛山遭采石龙套情况

图四 皆国故城临淄等地出土的“天皆”瓦当

（拓片模本：1，山东省文物处罚处《山东临淄皆故城试掘简报》，《考古》1961年第6期，296页，图八，1、2；2，罗振玉《秦汉瓦当笔墨》，卷三，页三四，1914年；3、4，関野雄『中国考古学研究』東京大学出书会、1965年、図版第二十九、21；第一〇二図。5、6，山东省文物考古研究所：《临淄皆故城》，文物出书社，2013年，500页。相片：1、2，临淄皆故城博物馆藏，王睿摄；3，山东青州博物馆藏，青州市博物馆编《青州漂后图典》，云南考验出书社，2011年，52页。）

田主祠的地点莫得发现，研究讲授梁父山应不是今东说念主所指的映佛山，新泰市楼德镇的“羊祜城”即为梁父城[6]，田主祠应在其隔邻。

图五 田主祠梁父城及周围名胜名胜散播

兵主所在的“东平陆监乡”位于鲁西南，属于黄泛区，古今地貌各异相等大，也曾莫得思路可寻，当地的阳谷、巨野、寿张三县政府凭据历史据说修建了与蚩尤磋磨的地标建筑。

图六 兵主“蚩尤”磋磨的当代地标建筑

阴主祠位至今招远市三山镇海边的三座小山上（图七），已遭龙套，东南有曲城城址（图八）。

图七 阴主祠所在的三山

图八 阴主祠与曲城的相对位置图

阳主祠位于烟台市的芝罘岛上，西南为三十里堡古城址。现尚存清代阳主祠的部分建筑和元代阳主庙碑，从上世纪八十年代以来，阳主祠为军事单元占用，1967年改建清代大殿时曾出土两组汉代祭祀玉器，未能伸开使命，具体情况不解。

图九 阳主祠、三十里堡城址及周围名胜散播

图十 “八神阳主庙记”拓片

图十一 阳主祠出土两组祭祀玉器相片

在月主、日主祠祀名胜进行的访问和发掘使命，揭示了秦汉时期祠祀名胜相对无缺的布局和组合阵势。汉代在秦代建筑基础上，扩大了界限。在月主祠所在的归城，秦汉时期为皇帝的亲临，在归城内修建了离宫别馆。

图十二 归城内的月主祠等名胜

庙周家夯土台虽被龙套得一鳞半瓜，从出土的无数花瓦当分析，秦代在高耸的夯土台上建有亭阁，汉代又增铺了迤逦上行的踏步砖。窑址的发现，讲解建筑所需砖瓦为当地烧制。位于威海市成山头的日主祠，西南有不夜城。

图十三 日主祠、不夜城偏执周边名胜散播

秦汉时期建筑界限急剧扩大，那时种种建筑应是高下错乱、星罗云布，包括亭（不雅）、立石、祠庙、施祭地点等，从残迹中仍可草率看出为不同功能的组合。

图十四 成山头名胜、遗迹散播景不雅

从现存遗迹遗物的散播情况不雅察，秦代在最高点成山中峰修建了亭阁，在南峰立石，在南马台修建了带排水标准的祠庙或行宫；汉代在通往中峰亭阁的山路上加铺了踏步砖，在灯塔地和庙西等处增修了建筑，充分利用了南马台上的秦代标准，在排水管说念上有知晓的更换和加固陶管说念的遗迹风光，并在酒棚名胜上填土造台，并瘗埋玉器为祭。

图十五 成山头秦汉时期遗迹散播和出土遗物

四时主祠所在的琅琊台属于青岛市黄岛区，文件材料中多见越王勾践在此定都的纪录，但考古使命未能发现任何什物贵府，勾践定都的琅琊应另有其地[7]。

图十六 琅琊台周边名胜散播暗意图

秦汉时期大兴土木，秦修建了琅琊台和小台，汉代只利用了的大台。

图十七 琅琊台与小台的相对位置

另外，位于琅琊台西北的祝家庄名胜出土了“千秋万岁”瓦当、陶水管等高品级建筑材料，器物的形制纹饰与琅琊台出土的西汉中晚期器物调换，名胜周围还散播有西汉中晚期大型墓葬。祝家庄名胜可能为那时的琅琊郡址，或为汉宣帝来临时的驻跸之所。

二、八主祭祀变成的时辰

《封禅书》对八主祭祀出现的时辰推断是粗率的，“自古而有之”、“太公以来作之”或“其祀绝莫知起时”，所论诸说最晚的是“太公以来作之”，即西周初年皆国始封之时，但详尽分析八主祠的散播地点和周代诸侯国疆域的分离和管控情况，此说难以成立。

西周以来，皆鲁两个封国事山东半岛最主要的政事势力[8]，皆、鲁分踞半岛中部的南北，皆长城横亘半岛东西，“长城之阳，鲁也；长城之阴，皆也。”[9]它们西有曹，皆东有莱，鲁东有莒、杞等地方势力（见图一）。战国时期，跟着周王室式微，诸侯间彼此侵伐，皆地又有越、楚、秦等势力的侵入。战国最晚期，各诸侯国接踵殄灭，秦皆宝石，曾被各方势力把捏的皆地才归略于皆。

八主祠中，天主祠因居皆都临淄南郊，一直为皆通盘。其他祠祀之地，自西周到战国时期，曾分属不同的国度。田主祠，祠泰山梁父，梁父山为泰山下的众小山之一，位于鲁国本地。济水源出河南省济源市王屋山，春秋时济水流经魏、曹、皆、鲁之境，济水为曹、鲁分界[10]，济东为鲁地，即现时巨野、寿张、东平县一带，兵主祠地当属鲁。

山东北部，本为莱东说念主之地，“太公闻之，夜衣而行，朝晨至国，莱侯来伐，与之争营丘。”[11]商末周初时期，东部沿海区域在外来势力侵入之前，阴主祠、月主祠周围区域都散播有珍珠门文化或岳石文化等土著莱东说念主的物资文化遗存，龙口市的归城城址被合计是莱国都城。隔邻莱阴出土了西周初期的莱伯鼎，乃是莱国之地的明证[12]。莱国于春秋晚期被皆所灭[13]，阴主、月主、日主等祠祀地归皆通盘。

凭据文件和出土青铜器铭文，阳主所在的烟台市区属纪国[14]。鲁庄公四年（公元前690年），皆襄公伐纪，纪国沉沦[15]。

四时主祠所在的今青岛市黄岛区琅琊镇，西周以来分属不同的政事势力，原属莒国。莒国乃土著方国，包括现今山东东南部和江苏北部[16]。楚灭莒后[17]，从皆长城的修筑情况看，皆与楚可能在此对立[18]。琅琊与楚相隔甚远，战国晚期在秦的胁制之下，楚实不可实有其地，亦成皆之属域。

周代分封的诸侯国，疆域分明，“皇帝非展义不巡守，诸侯非民事不举，卿非君命不越竟。”[19]以下两笔纪录相等形象地备注了那时的情况，“（皆）桓公二十三年，山戎伐燕，燕告急于皆。皆桓公救燕，遂伐山戎，至于孤竹而还。燕庄公遂送桓公入皆境。桓公曰：‘非皇帝，诸侯相送不出境，吾不不错失仪于燕。’于是分沟割燕君所至与燕。”[20]“（鲁庄公）二十三年夏，公如皆不雅社，非礼也。曹刿谏曰：‘不可……诸侯有王，王有巡守，以大习之,非是，君不举矣。’”[21]

各诸侯王所获分封，包括疆域中神灵的祭祀权，如祭祀疆域中的山川神以及疆域所对应天上的二十八宿、十二次[22]。诸侯对神灵祭祀的越位标志着对疆域的侵略，唯有周王才享有列国山川神灵的护佑，楚昭王和周夷王有疾时，祭祷对象不同，形象地讲解了祭祀通盘权的不同，“（楚）昭王有疾，卜曰：‘河为祟。’王弗祭。医生请祭诸郊。王曰：‘三代命祀，祭不越望。江、汉、睢、漳，楚之望也。祸福之至，不是过也。不谷虽不德，河非所获罪也。’”而周夷王病，“王愆于厥身，诸侯莫不并走其望，以祈王身。”[23]

战国晚期之前，八主祠所在的各个地点均是别国而处，直到皆国在地域上“南有泰山，东有琅邪，西有清河，北有勃海”[24]时，八主的八个祠祀地点才尽归于皆域，原分属不同诸侯国的不同神祇，唯有在专属皆国时才有可能被整合为八主祭祀，司马迁历数八神时亦然以皆为中心来叙述其所在，所谓“皆地八神”应该是战国晚期的意见。

三、八主祭祀变成的历史配景偏执实践

八主的祭祀对象中，天、地、日、月是东说念主自己所处环境的客不雅存在，对天、地、日、月的祭祀，历史久远[25]。用兵前祭神，古称 “禡祭”[26]。探究八主领受阴、阳、四时这类抽象意见和动作兵神的来组成祭祀系统，需要到战国晚期的社会历史配景下来考验。

八主中的阴、阳、四时动作神祇而被祭祀是初次出现，阴阳是古东说念主对事物对立转换的实践、发展变化内在原因的阐明。事物的对立性很容易从客不雅寰宇感知，如以山川为基准所分阴阳之位，卜辞中商东说念主早已具备的高下、天土对立之不雅念，陈梦家先生指出是阴阳二极之张本[27]。山东黄县出土的“

伯左

盨”的铭文中，“其阴其阳”是对于盖、器而言，盖下覆为阴，器上仰为阳[28]。《老子》公元前四世纪就被平素接收并变成踏实的文本[29]，其最异常的形而上学遗产即是揭示了阴阳的对立转换，“万物负阴抱阳，沖气以为和”[30]。对立转换的原则被执行欺诈到社会生活的各个界限，正所谓“凡论必以阴阳（明）大义”[31]。四时是地球公转激励的北温带季节变化，通过气温降雨的律动不错体察四时的轮流，感知万物的孕育荣枯。

胡适合计皆地宗教历程整理，把各地的拜物拜天然的迷信，加上少许系统，便成了天地日月阴阳兵与四时的系统宗教了。在初期唯有拜天脐，拜某山辛苦[32]。这“少许系统”应该与战国以来想想家们热衷于辩论的六合生成模式磋磨。

从传世的战国和汉代早期文件中，不错窥知战国中晚期以来对于六合生成的多种模式，出土的文件材料使也曾逸失或后代有益过滤的想潮重现天日，这类材料不但加深了对传世文件的会通，还钩沉出掩饰的想想头绪。

辞寰宇本原问题的阐明上，既有神明类造物主“太一” “太极”，如出土于湖北省荆门市战国中晚期墓葬中的《太一世水》[33]，也有寰宇由无而生的《老子》类寰宇不雅如《恒先》[34]《说念原》[35]《鹖冠子•度万》[36]《淮南子•天文》[37]等。对于六合组成成分和运行模式，五行论合计，木、火、土、金、水是万物组成的基本成分，它与阴阳学说相趋承，用彼此克制的关系来解释政事、社会、东说念主生、天然各方面的变化，是一种轮回论模式；“太一世水”是线性发展模式，组成成分则是太一、水、天、地、阴、阳、四时等。邹衍的九囿不雅带有浓厚的地舆景不雅意见，“以为儒者所谓中国者，于六合乃八十一分居其一分耳。中国际如赤县神州者九，乃所谓九囿也。于是有裨海环之，东说念主民兽类莫能重叠者，如一区中者，乃为一州。如斯者九，乃有大瀛海环其外，天地之际焉。”[38]湖南长沙枪弹库战国楚帛书为历忌之书，帛书上的中宫天然莫得画太一和北斗，但有彼此倒置的两篇笔墨，以模拟天左旋和地右转。它以春夏秋冬分居四正，青赤白黑四木分居四隅，组成四方八位。边文左旋排列，代表斗建和小时；四木右旋，代表岁徙和大时[39]，反馈了在那时的社会生活中影响平素的一种六合论模式[40]。

《太一世水》为会通八主祭祀提供了启示。太一世水是一种六合生成模式，太一是万物之源，生成万物的神色是借用水来运行。八主祭祀系统中未存辞寰宇本源，但具备了太一世水中六合组成成分—天地阴阳四时，不错推测出八主的想想基础亦然一种六合论的模式。循着这条想路发现，天、地、日、月、阴、阳、四时，是战国时期多种六合生成论的组成成分，并亦多见于承继了战国时期想想的汉代想想文章中。

《吕氏春秋••••仲夏纪••••大乐》，“音乐之所由来者远矣。生于度量，本于太一。太一出两仪，两仪出阴阳。阴阳变化……四时间兴，或暑或寒，或短或长，或柔或刚。万物所出，造于太一，化于阴阳。”[41]

《十六经·不雅》中亦有联系敷陈，借黄帝而言，“始判为两，分为阴阳，离为四时。”[42]

《礼记•礼运》：“是故夫礼，必本于大一，分而为天地，转而为阴阳，变而为四时，列而为鬼神。”[43]

《汉书·礼乐志》的《邹子乐》假托邹衍所作，内容上反馈了六合生成模式，“惟泰元尊，媪神蕃釐，经纬天地，作成四时。精建日月，星辰度理，阴阳五行，月盈则亏。云气雷电，降甘霖雨，匹夫蕃滋，咸循厥绪。”[44]

《淮南子•天文》：“说念始于虚廓，虚廓生六合，六合不悦。气有涯垠，清阳者薄靡而为天，重浊者凝滞而为地。清妙之合专易，重浊之凝竭难，故天先成而地后定。天地之袭精为阴阳，阴阳之专精为四时，四时之散精为万物。积阳之热气生火，火气之精者为日；积阴之冷气为水，水气之精者为月。日月之淫为精者为星辰。天受日月星辰，地受水潦尘埃。”[45]

战国晚期和汉初的文件也反馈了天、地、日、月、阴、阳、四时不仅仅六合论中的组成成分，对它们的妥贴和掌控也用来作念为安排东说念主间社会递次的依据。

《周易·系辞上》：“是故《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定福祸。福祸生伟业。是故法象莫大乎天地，变通莫大乎四时，县象莫大乎日月。”[46]

《文子·说念原》：“大丈夫泰然无想，漠然无虑，以天为盖，以地为车，以四时为马，以阴阳为御，行乎无路，遊乎无怠，出乎无门。”《精诚》：“（黄帝）调日月之行，治阴阳之气，节四时之度，正律历之数……”[47]

《管子·四时》：“阴阳者，天地之大理也。四时者，阴阳之大经也。刑德者，四时之合也。刑德合于时则生福，诡则生祸。”《版法解》：“版法者，法天地之位，象四时之行，以治六合。”[48]

《淮南子·原说念》：“以天为盖，以地为舆，四时为马，阴阳为御，乘云凌霄，与造化者俱。”[49]

八主祭祀中，兵主蚩尤的存在显得突兀广大。蚩尤动作叛乱者而载于早期汗青[50]，比拟详备的记叙见于《逸周书•尝麦》，蚩尤臣属赤帝，在赤帝与黄帝争战中赤帝失败，杀之以献媚黄帝[51]。战国时期黄老说念盛行，黄帝地位的日益隆起，蚩尤动作黄帝的对立面也名声大噪。《十六经》中的《五正》《正乱》，对黄帝大战蚩尤和对蚩尤的刑事包袱有着戏剧化的记叙[52]。蚩尤挑战黄帝，其与干戈、火器磋磨[53]，而成为兵主，“甲午祠兵。祠者，祠五兵：矛、戟、剑、盾、弓饱读，及祠蚩尤之造兵者。”[54]；“黄帝战于阪泉，以定六合。蚩尤好五兵，故祠祭之求福祥也。”[55]当年汉高祖刘邦起预先即在沛廷祭蚩尤[56]，夺得六合后在长安立蚩尤祠[57]。

李零解读了兵主纳入八主祭祀系统的原因，指出天地东说念主三者并称和彼此关联在战国时期很流行，称为“三才”（也叫“三仪”“三极”“三元”），即是用天地所代表的天然法例动作东说念主间递次的终极依据，把天、地、东说念主集结起来[58]。三者的关系当是比照“夫东说念主生于地，悬命于天，天地合气，命之曰东说念主”[59]。三者之中，东说念主最重，“天地之性（生）东说念主为贵”[60]。军事是立国治民之本，“国之大事，在祀与戎”[61]，东说念主说念依存于兵说念[62]，“兵主”祭战神蚩尤，即是格外祭祀“东说念主主”[63]，反馈了那时的政事想想不雅念。

战国时期，在诸侯同一的态势下，求自卫和发展的列国诸侯渴求东说念主才，诸子学说的指向无一不是治国方略，交融他说，以秉捏的学术政事想想为基础来构拟新式社会轨制，正所谓“百家殊业，皆务于治”[64]。《礼记·王制》与《管子》《吕氏春秋》中的某些篇章，都有将学术想想转换为意志方式的内容。《礼记·王制》以邹衍的九囿地舆景不雅为基础，来规则各式社会递次[65]。《管子》《吕氏春秋》的表面基础是五行论，它们与四时强行配比来力求筹谋社会行动。《周礼》依据天地和春、夏、秋、冬四时的节拍来制订圭臬，安排社会行动、规矩行事内容，后成为王莽改制的蓝图。《周易》是估计六合运行与东说念主事间的互动轨则。八主则是在六合论、东说念主与天然关系的想想基础上一种新式祭祀体系的创设。

八主祭祀体系不同于中国传统上至为紧迫的先人崇尚，它的祭祀对象不属于东说念主神系统，亦非单纯的某个天然神。它应是东方想想家履历了血人缘封制的败坏垮塌后的离变之痛，对于东说念主与东说念主所依赖的天然环境之间的关系有了深刻阐明，在此想想基础上创造出的神明体系。

商周两代是以血统制为基础的族群政事发展而来，国度宗教以祭祀先人为主，祭祀阵势在先人神排序、祭祀时辰、地点和祭品等方面，变成了严实无缺的轨制。周代对血统制的可爱，不仅发扬在我方族群的里面，还发扬在对异族血统的纪念和延续上。周代实行以血统为基础的分封制，周初封国七十一，同姓五十五[66]，除姬姓外，还有姜皆等异姓亲族所建之国和宋陈杞等少数非周东说念主之封国[67]，方向是“故封建亲戚，以蕃屏周”[68]。

在血统关系为主导的宗法制社会中，细目血统的世代相承就等于证明身份、地位、权利的耿介与否，先人祭祀成为权利正当性的最佳讲授[69]。分封制公元前11世纪运转，到战国时期也曾存在了九百年，血统纽带关系变得薄弱，诸侯国间攻伐不啻，灭国灭宗事件屡有发生，周皇帝只可保管名义的“六合共主”的秀雅意旨。濒临靠血统关系保管的谐和与递次坍塌的社会现实，想想界在以血统关系为基础的先人祭祀以外寻求新的宗教撑捏。

在盛行辩论六合论的想想配景下，属于时空系统的天地日月四时和物资的阴阳实践属性等形而上学意见，不仅成为六合组成成分，需要妥贴互助，还升格为神明，成为祭祀对象，并强调了以“兵主”所代表的东说念主的地位，生成了强调东说念主与天然关系的新式祭祀体系。

八主祭祀的想想理念与皆国稷放学宫黄老门户最为接近，属于天然类的六合不雅，不招供神创六合，有很深的阴阳想想等。天然不可指认八主祭祀具体的创立者，但不错寻其想想思路。马王堆帛书《十六经》中的《不雅》《说念原》与《鹖冠子》中的《度万》所论六合生成模式[70]，《经法》中的《六分》与《鹖冠子》中的《近迭》《泰鸿》中所论东说念主与天然的关系的内容[71]，基本想想与八主类同，况兼《十六经》中的《五正》《正乱》和《鹖冠子》中的《世兵》都有与蚩尤联系的内容[72]，马王堆帛书中的“黄老言”和《鹖冠子》，是现时发现与八主想想理念最为接近的文章。

八主祠中，除兵主所在区域的历史文化环境省略外，文件和考古材料讲解，秦汉时期往时即为祭祀之地。

八主的每个祭祀地点都相近城址或居邑，如天主与临淄城、田主与梁父城、阴主与曲城、阳主与三十里堡城、月主与归城、日主与不夜城，城址和这些祭祀地点的考古使命揭示出，这些祭祀地点在成为八主祭祀之前即是当地居邑的祭祀地。天主借用了皆国都城临淄城南“天皆”祭祀，梁父为封禅中禅地的地点之一[73]，延用为田主。阴主祠、阳主祠均位于相近陆地的海岛之上，在阴主祠相近的曲城，曲城应为当地土著居邑，年代久远[74]，三山有数孤绝，但采集的遗物中有属于东周时期的。

图十八 三山采集的遗物

1.北朝时期瓦当

2.北朝时期陶塑残块

3.周代鬲足

阳主祠祀名胜的具体情况尚不解确，其西南的三十里堡古城从战国时即为大型都邑，秦汉时期的腄城，汉晋时的牟平[75]，阳主祠所在的芝罘岛上从两周时期就有居邑。月主日主的祠祀地为沿用早期祭祀的特征最为彰着。月主祠位于莱国都城归城的外城圈内，从莱山山腰位置的月主祠举目东望，中秋之夜的月亮从莱山中部一个陡直的窄缝中逐渐腾飞，精妙的月相激励了对月亮的崇尚。从采集的遗物分析，战国时期就存在建筑，一直到唐代不停建设重建，秦汉时期动作八主中月主的祭祀地。

图十九 月主祠建筑基址

荣成市成山头地处山东半岛的最东端，不夜城。成山头海陆继续，岩壁峭立，浪花拍岸，方滋未艾之际海鸟祥集，从遗物年代和地舆环境分析，虽不可确知是否为祭日场地，但在这个荒无东说念主烟的海岬上采集和发掘到商末周初时期的鬲足和战国时期的陶鼎，推测很早即为祭祀之地，后动作日主祠被纳入八主祠中。八主祭祀的创设者把皆地早已存在的祭祀地点囊括并指定为新的祭祀地点。

图二十 日主祠名胜采集、出土商末周初时期、战国时期陶器残片

秦汉时期，国度政事体制谈论了血统制为基础的分封制，实行皇权下郡县二级行政轨制。政事体制的变化势必导致国度宗教等意志方式的变化，分封制的分解裁汰了以血统为纽带的先人祭祀体系的紧迫性，以地缘政事为基础的集权政事需要新的宗教体系。秦皇汉武时期即是国度宗教的转型期，宗教计谋“其特色是衔尾古今，协同高下，结伴东西，折衷南北。如他们对各地原有的宗教和民间的宗教都是遴选兼容并蓄，宗教计谋上的多元化和兼容性。”[76]秦皇汉武利用巡守和封禅来实施对东方的经略，加上对反老还童之术的沉醉，精研天地精巧和东说念主事废兴、炼就了一套政事活命术的东方想想家，得胜兜销了他们的宗教想想。秦汉时期往时，八主祭祀可能仅仅存留于想想层面。

四、八主祭祀的历史影响

八主祭祀天然在国度祀典中只存续了秦汉两代，但它的宗教理念对中国国度宗教的发展影响真切。从秦皇汉武的国度宗教转型期到汉成帝时期郊祀制的建设，都能看到八主祭祀所代表的东方祭祀传统的影响。

秦汉时期，为寻得与国度政事体制相匹配的宗教计谋，亦然兜兜转转，摸索前行。秦的宗教计谋，是在保有和隆起秦原有的宗教祭祀外，全面遴选原各诸侯国的山川祭祀，通过对神祇祭祀的专擅来标志对疆土的占有。秦以都门咸阳为中心，从头排序山川祠祀，以与秦的国土相应合[77]。西汉初期对秦代的宗教计谋全面接收，汉朝皇帝仅仅随个东说念主履历和兴味的不同对神祠祭祀偶有篡改[78]。汉武帝时期运转了以太一崇尚为中心的宗教品级化更动，薄忌太一坛、三一坛、甘泉太一坛乃至明堂的缔造，均以太一统领五帝，其下为众神[79]。除明堂轨制经王莽改造后保留住来外，汉武帝的品级化神谱仅仅历史的刹那，在汉成帝时期的宗教更动中被废止。

东方祭祀传统中，阴阳平等的理念树大根深。迂腐的封禅礼顶用禅地来对应封天，在八主祭祀中得到充分体现，天与地、阴与阳、日与月，阴阳平等的祭祀模式对国度宗教变成与发展施以影响。武帝从宽舒议端庄立汾阴后土祠，宽舒所立太一坛及其后的泰畤，后土的祭祀地位与太一或五帝对应[80]。八主中强调的以兵主所代表的东说念主主，在皇权集权统帅的政事体制中，皇帝的先人神与诸神并祀，汉武帝按公玊带所献明堂图令奉高县作明堂于汶上，“祠太一、五帝于明堂上坐，令高皇帝祠坐对之。祠后土于下房。”[81]宽舒和公玊带都是东方方士，前者是黄锤（腄）史，今龙口烟台一带的皆东说念主，后者则是济南东说念主。

汉成帝时，祭祀改为不到原地祭祀而是迁至长安，成为南郊祭天、北郊祭地的雏形[82]。而后虽经反复，最终在汉平帝太始五年（公元5年）王莽当政时，郊祀制建设下来[83]，成为在中国延续两千年的国度祭祀体制。

郊祀制以国都为中心，阴阳不雅念体现在对天地祭祀的对应和所在的安排上，四时的不雅念由祭祀时辰来发扬，构筑了以君主为中心的袖珍六合。郊祀制是儒家成为国度主流意志方式后，利用和改造了战国晚期以来黄老想想中的天然不雅的六合论想想而建立，虽不是由八主祭祀胜利发展而来，但想想上暗合，可谓简短版的八主祭祀。

八主祭祀被废止后，其某些祭祀对象在汉代新兴祭祀中获取一隅之地或地位有所擢升，刘邦得六合后在长安立蚩尤祠。“日”“月” 在秦原有的神祇中只动作天星的成员来祭祀[84]，在汉武帝构制的神谱甘泉泰一坛中受到广大对待，“祭日以牛，祭月以羊彘特，太一祝宰则衣紫衣及绣。五帝各如其色，日赤，月白。”[85] “（元鼎四年）十一月辛巳朔旦冬至，昧爽，皇帝始郊拜泰一。朝朝晖，夕夕月。”[86]汉武帝时的亳忌太一坛祭阴阳使臣[87]，李零推测与八神中的阴主阳主磋磨[87]。汉宣帝又立“日”“月”之祠，“京师近县鄠，则有劳谷、五床山、日月、五帝、仙东说念主、玉女祠”[89]。“天皆”本是皆国原有的祭祀对象，“天皆渊”本为泉水，把它想象为天之腹脐来寓意六合的中心所在。此意念被借用至都城长安，在汉长安城外今东说念主所称七里塬上发现以一巨型坑为主体的名胜群，巨型坑之时间、地望、阵势偏执地名均与史载汉初所修建的“天皆”祠相投，为效法“天皆”祭祀，挖坑以像天之腹脐来借喻为六合中心[90]。

八主祭祀在国度祀典中的废止后，八主的祠祀地点依然承担了当地住户的祭祀功能，各自演绎了一段民间宗教发展史，直至今天仍然阐述者作用[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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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封禅书》，（汉）司马迁撰、（南北朝）裴骃集解、（唐）司马贞索隐、（唐）张守志正义《史记》，北京：中华书局，1959年，1367～1368页。

[2] 秦始皇事见《史记·封禅书》，1367、1370页；《史记·秦始皇本纪》，244、249、250、263页；《郊祀制》，（汉）班固撰，（唐）颜师古注《汉书》，北京：中华书局，1962年，1205页。秦二世事见《史记·封禅书》，1370页；《史记·秦始皇本纪》，260、267页。汉武帝事见《史记·孝武本纪》，474、475、480、485页；《史记·封禅书》，1397、1398、1401、1403页；《汉书·郊祀制》，1234、1235、1243、1247、1248页；《汉书·武帝纪》，196、206、207页。汉宣帝事见《汉书·郊祀制》，1250页。

[3] 八主在秦代国度祭祀体系中的地位，“诸此祠（指雍地诸祠）皆太祝常主，以岁时奉祠之。至如他名山川诸鬼及八神之属，上过则祠，去则已。郡县迢遥神祠者，民各自奉祠，不领于皇帝之祝官。祝官有秘祝，即有灾祥，辄祝祠移过于下。”见《史记▪封禅书》，1377页，亦见于《汉书▪郊祀志》，1209页。八主在汉代国度祭祀体系中的地位，“至如八神诸神，来岁、凡山他名祠，行过则祠，行去则已。”见《史记▪封禅书》，1403页、《史记▪孝武本纪》，485页，亦见于《汉书▪郊祀志》， 1248页。

[4] “(建始)二年（前31年）春正月，罢雍五畤。辛巳，上始郊祀长安南郊。诏曰：‘乃者徙泰畤、后土于南郊、北郊，朕亲飭躬，郊祀天主。’”《汉书▪成帝纪》，305页。“四百七十五所不应礼，或复重，请皆罢。”《汉书·郊祀志》，1257页。

[5] “皆地，虚危之分壄也。东有菑川、东莱、琅邪、高密、胶东；南有泰山、城阳；北有千乘、清河以南，勃海之高乐、高城、重合、阳信；西有济南、平原，皆皆分也。”《汉书·地舆志》，1659页。

[6] 参见王睿、林仙庭、聂政编辑《八主祠》，文物出书社，2020年，17、18页。

[7] 参见《八主祠》，338～339页。

[8] 《史记·鲁周公世家》， 1515页；《史记▪皆太公世家》，1480页。

[9] 黎翔凤撰，梁运华整理《管子校注》，中华书局，2004年，1500页。

[10] 参见《左传》僖公三十一年：“取济西田，分曹地也……分曹地，自洮以南，东傅于济，尽曹地也。”杨伯峻编辑《春秋左传注》（革命本），中华书局，1990年，485～486页。

[11] 《史记·皆太公世家》，1480页。

[12] 陈梦家《西周铜器断代》（上册），中华书局，2004年，118～119页。

[13] 《春秋左传注》襄公六年，传为：“十一月，皆侯灭莱，莱恃谋也。……四月，晏弱城东阳，而遂围莱。甲寅，堙之环城，傅于堞。及杞桓公卒之月，乙未，王湫帅师及正舆子、棠东说念主军皆师，丁未，入莱。莱共公浮柔奔棠。正舆子、王湫奔莒，莒东说念主杀之。四月，陈无宇献莱宗器于襄宫。晏弱围棠，十一月丙辰而灭之。迁莱于郳。”《春秋左传注》（革命本），947～948页。皆侯镈钟是事于皆的宋穆公后代所作，作于皆庄公（前553～前548）时，从铭文“余命女（汝）司予釐，造国徒四千”看，皆灵公灭莱当春秋晚期。参见《两周金文辞大系图录考释（二）》，《郭沫若全集▪考古编》第8卷，科学出书社，2001年，431页。

[14] 《八主祠》，112页。

[15] 《春秋左传注》（革命本）， 165页。

[16] “平丘之会，晋昭公使叔向辞昭公弗与盟。子服惠伯曰：‘晋信蛮夷而弃手足，其在朝贰也。’”韦昭于此注曰：“蛮夷，莒东说念主。手足，鲁也。”见徐元诰撰，王树民、沈长云点校《国语集解》，中华书局，2002年，189页。“考莒原有国土，其都居莒，即今山东莒县，其属域有介根，在今高密县境；有密，在今昌邑县境；有渠邱，有防，有寿余，在今安丘县境；有且于，在今莒县境；有寿舒，蒲侯氏，大庞，常仪糜，亦在今莒县境，有兹，在今沂水县境。是莒之界限，当春秋之际，其地略有今莒县安丘昌邑诸城高密沂水赣榆等县之全境或其一部。”张维华：《皆长城考》，《禹贡半月刊》第七卷第一二三合期，1937年，145页。

[17] “简王元年（前431年），北伐灭莒”，《史记·楚世家》，1719页。

[18] 《竹书编年》载“梁惠成王二十年，皆筑防以为长城。”《水经注疏》，2258页。“至于其东南境长城之建筑，似在楚东说念主灭莒之后。” 张维华《皆长城考》，《禹贡半月刊》第七卷第一二三合期，1937年，146页。

[19] 《春秋左传注》（革命本），235～236页。

[20] 《史记▪皆太公世家》， 1488页。

[21] 《春秋左传注》（革命本）， 226页。

[22] 参见刘瑛《〈左传〉、〈国语〉方术研究》的“星气之占”部分，《中国史籍与文化研究丛书》（第二辑），东说念主民体裁出书社，2006年，25～42页。

[23] 《春秋左传注》（革命本），1636页；1475～1476页。

[24] 《史记▪苏秦传记》，2256页。

[25] 参见王睿《“八主”祭祀研究》，北京大学博士研究生学位论文，2011年，30～39页。

[26] 《诗经•••周颂•桓》：“桓桓武王，保有厥土……于昭于天，皇东说念主问之。”毛序：“桓，讲武类禡也。桓，武志也。”郑玄笺：“类也，禡也，皆师祭也。”孔颖达疏：“谓武王时欲伐殷，胪列六军，讲习武事。又为类祭于天主，为禡祭于所在之地。治兵祭神，然后伐纣。”《毛诗正义》，《十三经注疏》604～605页。

[27] 陈梦家《古笔墨中之商周祭祀》，《燕京学报》十九期，1936年，131～133页。

[29] 李零《精辟帛旧书看旧书的经典化》，2005年2月24日在清华大学的演讲。

[30] 致密《帛书老子校注》，中华书局，1996年，29页。

[31] 《称》，裘锡圭主编《长沙马王堆汉墓简帛集成·肆》，中华书局，2014年，187页。

[32] 胡适《中国中古想想史长编》，上海世纪出书集团，2014年，147页。

[33] 《太一世水》：“大一世水，水反辅大一，是以成天。天反辅大一，是以成地。天地（复相辅）也，是以成神明。神明复相辅也，是以成阴阳。阴阳复相辅也，是以成四时。四时复（相）辅也，是以成寒热。寒热复相辅也，是以成湿燥。湿燥复相辅也，成岁而止。故岁者，湿燥之所生也。湿燥者，寒热之所生也。寒热者，（四时之所生也）。四时者，阴阳之所生（也）。阴阳者，神明之所生也。神明者，天地之所生也。天地，大一之所生也。是故大一藏于水，行于时，周而又（始，以己为）万物母；一缺一盈，以己为万物经。此天之所不可杀，地之所不可埋，阴阳之所不可成。”荆门市博物馆编《郭店楚墓竹简》，文物出书社，2005年，125页。对于“太一”“太极”的性质是“无”如故神明的阐明有不喜悦见，高亨倾向于为“无”，“太极者，六合之实质也。六合之实质，《老子》名之曰‘一’，《吕氏春秋•大乐》篇名之曰‘太一’，《系辞》名之曰‘太极’。”高亨《周易大传今注•系辞上》，皆鲁书社，1998年，538页。从《包山楚简》的联系内容和西汉武帝时期的“太一”崇尚情况看，应为神明。参见湖北省荆沙铁路考古队《包山楚简》，文物出书社，1991年，图版九五。

[34] 马承源主编《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三），上海古籍出书社，2003年，287～299页。

[35] 《说念原》，《长沙马王堆汉墓简帛集成·肆》，189页。

[36] 黄怀信撰《鹖冠子汇校集注》，中华书局，2004年，162～163页。

[37] 刘文典撰，冯逸、乔华点校《淮南鸿烈集解》，中华书局，1989年，79～80页。

[38] 《史记▪孟子荀卿传记》，2344页。

[39] 李零《“式”与中国古代的六合模式》，《中国文化》1991年第4期，1～30页。

[40] 李零《长沙枪弹库战国楚帛书研究》，中华书局，1985年，34页。

[41] 陈奇猷校释《吕氏春秋新校释》，上海古籍出书社，2002年，258～259页。

[42] 《长沙马王堆汉墓简帛集成·肆》，152页。

[43] 孙希旦撰《礼记集解》，中华书局，1989年，616页。

[44] 《汉书·礼乐志》，1057页。

[45] 《淮南鸿烈集解》，79～80页。

[46] 《周易正义》，《十三经注疏》，82页。

[47] 彭裕商《文子校注》，巴蜀书社，2006年，4～5、33～34页。

[48] 《管子校注》，838、1196页。

[49] 《淮南鸿烈集解》，8页。

[50] “蚩尤惟始作乱”，黄怀信整理《尚书正义》，上海古籍出书社，2007年，771页；“与蚩尤战于涿鹿之野”，（清）王先谦集解《庄子集解》，中华书局，1987年，262页。

[51] 黄怀信、张懋镕等撰《逸周书汇校集注》，上海古籍出书社，1995年，781～783页。

[52] 《长沙马王堆汉墓简帛集成·肆》，155、159页。

[53] “蚩尤作兵，伐黄帝”， 袁珂校注《山海经校注》，上海古籍出书社，1980年，430页。“葛卢之山发而出水，金从之，蚩尤受而制之，以作剑、铠、矛、戟。”《管子校注》，1355页。

[54] 许慎《五经异议•公羊》，（清）陈寿祺撰《五经异议疏证》卷中，清嘉庆刻本。

[55] 应劭所说，《史记·高祖本纪》集解所引，351页。

[56] 《汉书▪郊祀志》，1210页；亦见于《史记▪封禅书》，1378页；《史记▪高祖本纪》，350页；《汉书▪高帝纪》，10页。

[57] 《汉书▪郊祀志》，1210、1211页；亦见于《史记▪封禅书》，1378页。

[58] 李零合计汉武帝所立“三一”实质是“天一、地一、东说念主一”，《“三一”考》，《中国方术续考》，东方出书社，2000年，239页。

[59] （清）张隐蓭集注《黄帝内经·素问宝命全形论》，上海科学时间出书社，1959年，103页。

[60] 《孝经注疏》，《十三经注疏》，2553页。

[61] 《春秋左传注》(革命本)， 861页。

[62] “庞子问鶡冠子曰：‘圣东说念主之说念何先？’鶡冠子曰：‘先东说念主。’庞子曰：‘东说念主说念何先？’鶡冠子曰：‘先兵。’”见《鹖冠子彙校集注》，114～115页。

[63] 李零《花间一壶酒》，齐心出书社，2005年，103页。

[64] 《淮南鸿烈集解》，427页。

[65] “凡四海之内九囿。州方沉，州建百里之国三十，七十里之国六十，五十里之国百有二十，凡二百一十国。……”，见《礼记集解》，315页。

[66] 《汉兴以来诸侯王年表》，《史记》，801页。

[67] “尧子丹朱，舜子商均，皆有疆土，以奉先祀。”《史记▪五帝本纪》，44页。“周武王克殷纣，求禹之后，得东楼公，封之于杞，是为重封，故亦称夏。”见《春秋左传注》（革命本）， 33页。

[68] 《春秋左传注》（革命本）， 420页。

[69] 葛兆光《中国想想史》，第一卷，复旦大学出书社，2013年，34页。

[70] 联系内容参见《长沙马王堆汉墓简帛集成·肆》，152、189页；《鹖冠子彙校集注》，162～63页。

[71] 联系内容参见《长沙马王堆汉墓简帛集成·肆》，134页；《鹖冠子彙校集注》，114～117、138～139、227页。

[72] 联系内容参见《长沙马王堆汉墓简帛集成·肆》，155、159页；《鹖冠子彙校集注》，272页。

[73] 管仲曰：“古者封泰山禅梁父者七十二家”，见《史记·封禅书》，1367页。

[74] “周成王十四年，秦师（清孙渊如校正本作‘皆师’）围曲城，克之。”见（南朝）沈约撰《竹书编年注》卷下，四部丛刊景来日一阁本。

[75] 参见《八主祠》，85页。

[76] 李零《秦汉礼节中的宗教》，《中国方术续考》，中华书局，2000年，185页。

[77] 《史记▪封禅书》，1371～1372页。

[78] 如汉高祖改秦祭祀四帝为五帝、在长安命建蚩尤祠，《史记▪封禅书》，1378页；文帝去除移祸之令、缔造渭阳五帝庙，《史记▪封禅书》，1380页、1382页；

[79] 薄忌太一坛、三一坛，《史记▪封禅书》，1386页，亦见于《汉书▪郊祀志》，1218页。甘泉太一坛，见《史记▪孝武本纪》，469页；《史记▪封禅书》，1394页；《汉书▪郊祀志》，1230页。明堂，《史记▪封禅书》，1401页。

[80] “（元鼎）四年冬十月，行幸雍，祠五畤。……行自夏阳，东幸汾阴。十一月甲子，立后土祠于汾阴脽上。”《史记▪封禅书》，1389页。太一坛见《史记▪封禅书》1394页和《汉书▪郊祀志》1230页。

[81] 《史记▪封禅书》，1401页。

[82] “(建始)二年（前31年）春正月，罢雍五畤。辛巳，上始郊祀长安南郊。诏曰：‘乃者徙泰畤、后土于南郊、北郊，朕亲飭躬，郊祀天主。’”《汉书▪成帝纪》，305页。“四百七十五所不应礼，或复重，请皆罢。”《汉书·郊祀志》，1257页。

[83] 祭祀地点于永始元年（公元前16年）再迁回原地，于绥和二年（公元前7年）迁回长安，于建平三年（公元前4年）恢规复地，见《汉书▪郊祀志》，1264-1265页。

[84] “雍有日、月、参、辰、南北斗、饱读励、太白、岁星、填星、辰星、二十八宿、风伯、雨师、四海、九臣、十四臣、诸布、诸严、诸逐之属，百过剩庙。”《汉书▪郊祀志》, 1206～1207页。

[85] 《史记▪孝武本纪》，469页。

[86] 《史记▪孝武本纪》，470页。亦见于《汉书▪武帝纪》，185页。

[87] “后东说念主复有上书，言‘古者皇帝常以春解祠，祠黄帝用一枭破镜，……阴阳使臣以一牛。’令祠官领之如其方，而祠于忌太一坛旁。”《史记▪封禅书》，1386页。亦见于《汉书▪郊祀志》， 1218页.

[88] 李零：《“三一”考》，《中国方术续考》，东方出书社，2000年，245页。

[89] 《汉书·郊祀志》， 1250页。

[90] 秦建明、张在明、杨政《陕西发现以汉长安城为中心的西汉南北向超长建筑基线》，《文物》1995年第3期，6～8页。按，原文图一中的“王帝坛”应为“五帝坛”之误。另见，西北大学文化遗产学院、咸阳文物考古研究所《陕西三原县天井岸村汉代礼法建筑名胜访问简报》，《考古与文物》2017年第1期，45～51页。

[91] 参见王睿《山东威海成山始皇庙庙志》，待刊。

投龙——从山川祭祀到鱼米之乡

掌握单元

浙江省博物馆

中国好意思术学院视觉中国协同创新中心

协办单元

中国好意思术学院艺术处罚与考验学院

中国好意思术学院考验基金会

北京大学汉文系

清华大学建筑遐想研究院

浙江省文物保护利用协会

展览时辰

2024年12月1日——2025年3月2日

展览地点

浙江省博物馆孤山馆区西湖好意思术馆

借展单元

中国国度博物馆、上海博物馆、都门博物馆、湖南博物院、山西博物院、山东博物馆、贵州省博物馆、苏州博物馆、陕西省考古研究院、中国国度博物馆雍城使命站、北京市昌平区明十三陵处罚中心、天津市文化遗产保护中心、武当山旅游经济特区博物馆、西岳庙博物馆、济源市博物馆、烟台市博物馆、泰安市博物馆、扬州博物馆、句容市博物馆、宜兴市博物馆、常州市金坛区博物馆、宝鸡市陈仓区博物馆、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杭州市文物考古研究所、杭州市西湖博物馆总馆、宁波市天一阁博物院、绍兴博物馆、温州博物馆、金华市博物馆、衢州市博物馆、台州市黄岩区博物馆、绍兴市越城区文化广电旅游局、义乌市博物馆、安吉县博物馆、缙云县博物馆、诸暨市博物馆、武义县博物馆、茅山说念院、茅山元阳不雅、至微堂

起头：浙江省博物馆历史文物部

剪辑：吴雨歆、 赵任子、杨秀文开yun体育网